1头痛——谢映庐医案

傅瑞廷，六月新婚后，触暑病热，头脑大痛，误用补剂，大热焦渴，医以温疫热症治之，凡清解疏利，升散养阴之药，治经数月，而病不廖。节届大雪，始延余诊。视其形瘦面垢，身热谵语，自汗多渴，头痛有如刀劈，脉来长而不洪，是时医巫浩费，家计已索。病者因头痛难忍，其孙孔翁曰：尚可治否。余曰：可治。戚友咸问病名，余语以暑邪之症。众诧为不然。问曰：何以知之。余曰：以气虚身热，谵语自汗，合于面之垢，脉之长而知之也。因请用药。余曰：甘寒解暑之剂，惟有天生白虎汤一方（西瓜）。旋重价觅至二枚，先将一枚破而与之，病者心躁口干，见辄鲸吞虎噬，顿觉神清气爽，因再求瓜。家人止之。余更与之。食毕汗收渴止，头痛如失。但暑邪虽解，而阴气被阳热之伤，尚未复也，夜仍微热，咽微干，睡不寐，仿仲景少阴病咽干口燥不得卧之例.处黄连阿胶鸡子黄汤：黄连，黄芩，芍药，上三味煎，去泽，入阿胶烊尽，少冷，入鸡子黄搅匀服。

三服而健。（《谢映庐医案》卷一）《名医经方验案》

论：本案虽头痛为主症，但医生没管头痛。身热谵语，自汗多渴，此是阳明腑症，睡不寐，此是伤阴不得卧。黄连阿胶汤主之。

阳明伤阴证，为何会头痛如刀劈？

2脑病——浅田宗伯医案

小栗丰后守，年30余。患外感邪气颇盛，脉数急，舌布黑苔，谵语烦乱，饮食不进，至夜间烦躁如狂。多纪永春医院虽与升阳散火汤，但身热愈加增高，柴田文庵与三黄汤加芒硝，下利2次，之后狂躁益甚。

据此，余诊为少阴膈热证，与黄连阿胶汤。如法给药，一量夜始能安眠，翌日精神爽然，已能识人，有食欲感。用升阳散火汤去人参加生地黄调理，完全恢复健康。（浅田宗伯翁《橘窗书影》卷2）《汉方临床实践解说》

论：外感邪盛者，是外感郁其阳明之阳盛也，也就是六气之偏也。脉数急，此是火旺之数急，伤阴之脉，而非阳明之脉大？（数疾，为内寒亡阳，火飞之脉。本案数急，也是火旺之脉）以舌黑则知，火盛而土燥之象也。谵语烦乱，此是胃热薰冲，烁及心液，烦躁而神乱也。夜间烦躁如狂，此即心烦不得卧重症，土燥水枯，心液消亡，则烦躁如狂。

为何夜间加重？胃热薰蒸，夜则心火收藏而不藏，则烦加重，应是此理。夜间阳火下降而不能降，胸膈焚毁，则夜间热烦更盛，则烦燥加重。

火旺土燥，为什么三黄加芒硝不愈？黄连阿胶汤，能愈？可能是伤阴，已有阴虚？

黄连阿胶汤——胃燥热盛，心烦谵语，消烁心液，克手少阴

大承气汤———胃腑病实，下利亡阴，克足少阴

3狂躁——朱师墨医案

湛某，男，70岁。主诉及病史：患者性情急躁善怒，近因家事纠纷，情绪更加激动，日夜不寐，烦躁不安。逐渐发展为指战目鼓，狂言乱骂日夜不休。诊查：面赤目红，口干喜饮，尿色深黄，脉弦数，寸关大，舌绛，苔少。辨证：此因肝阳素旺，更因情志郁结化火，冲逆无制，故呈狂躁不寐之证。脉弦数而寸关特大，舌绛目赤，颜红口干，狂躁难制，乃肝肾阴虚致心肝火旺，郁火炽盛之征。治法：滋阴凉肝，清心宁神。方用黄连阿胶汤加减。处方：黄连8g，黄芩12g，阿胶（蛤粉炒珠）9g，赤白芍各9g，龙胆草9g，珍珠母30g，酸枣仁9g，麦冬12g，大生地24g。服药3剂，能入睡2～3小时，目鼓指战、狂言乱骂较减，舌绛、目赤、面红减退，但仍狂躁。脉舌如前。原方加菖蒲6g，郁金6g，以开心气而减肝郁。服完4剂药，脉转缓和，舌绛、目赤之症大减，夜眠可达4～5小时。原方去龙胆草，加青龙齿20g，煅磁石24g，以加强镇摄心神之力。再服药4剂，诸症悉除。

原按：狂躁属精神失常疾患，成因以情志所伤、痰气上扰为主要要素。本患者为肝阳偏亢之体，复因情伤，气郁化火，心阴亏耗，心火暴张，而见狂躁不寐之候。治疗时以滋阴平肝，清心安神之法，以黄连阿胶汤滋阴而清心，龙胆草、赤白芍凉肝柔肝，珍珠母、龙齿、磁石以镇心安神。摘自：董建华.中国现代名中医精粹（2）[M].北京：人民卫生出版社，2010：97.《经方治验精神神经类疾病》

论：舌红者，心火旺也。苔者，心之液也。苔少者，心液消亡也。脉弦数者，君相之火逆升也。大为阳明，关为土位，寸关大者，胃腑亢盛也。胃热薰蒸，烁及心液，所以烦躁不安，狂言乱骂。性急善怒，此是胸膈热极，不得宣泄之象也。日夜不寐者，心液消亡也，黄连阿胶汤，泻火旺而滋阴也。

4少年癫痫——乔模医案

李某，女，12岁。出生时早产，体重仅2.5公斤。先天不足，自幼多病，从4岁起患癫痫，各处求治至今，经用中、西药物治疗未效。近日经脑电图检查，顶颞中叶可见棘~慢波，诊为“癫痫失神小发作”，转我处治疗。家长代诉：每日小发作十余次，劳累过度则发作益频，发作时动作突然停止，四肢强直，两目直视，数秒后自醒，宛如常人。形消体瘦，面色不华，舌瘦尖红，脉细无力，证属肾阴亏虚，心火亢盛，虚风内动。治当滋肾清心，熄风开窍。方以黄连阿胶汤加开窍熄风之品化裁。处方：黄连5克，阿胶10克，白芍15克，生地10克，菖蒲20克，僵蚕10克，全蝎8克，地龙10克，朱砂4克，木瓜10克，胆星10克，竹沥20毫升（分兑）。

服药半月后，家长代诉痫证发作次数降低（每日3~4次），乃予前方继服2月，未再复发。

按：该患者临床所见以两目直视，四肢强直为主症，皆属肝风内动之征。又兼形体消瘦，舌瘦尖红，脉细无力，亦属水亏火旺之兆。早产，禀赋不足，阴虚火旺，虚风内动，故宜清心滋水，熄风开窍。方用黄连阿胶汤加减者，因方中黄连、朱砂清心安神，白芍、生地、阿胶、僵蚕、全蝎、地龙养阴熄风；佐用胆星、竹沥、菖蒲开窍涤痰，俾令心火复降，肾水得滋，虚风自灭，而顽疾乃愈。《当代医家论经方》

论：本案就是肝肾阴亏，以四肢强直，两目直视，就是阴液枯竭证，风木枯燥，而发痉证也。因于胃燥火旺而伤阴也。此是如何辨为黄连阿胶证的？此就是医家的厉害之处。

阴盛则癫，阳盛则狂。上案狂燥为阳盛。本案阴癫，也为阳盛？这种阳盛反癫，是阳盛伤阴，而见阴癫之象。能治好这种阴阳混杂象，都是经方大师级别的。这绝对是癫痫的另一种症型。

5脑炎高热痉厥——赵锡武医案

1957年在北京儿童医院协作时，田姓儿，方1岁。患脑炎高热不退，神昏痉厥，病儿床置巨冰一块，另以冰囊敷其头部，复以冬眠灵使其沉睡，但儿醒时痉厥即作，高热如故，邀余诊。凡安宫牛黄、局方至宝、紫雪、白虎及清热解毒、滋阴增液等剂均用之不效，查其舌赤烦躁，遂以黄连阿胶汤治之，服后热退病愈。（（中国中医试验院西苑医院。赵锡武医疗经验.北京：人民卫生出版社，1980：43）《赵锡武医疗经验》）《经临证集要》《经方一剂起沉疴》

论：本条脑炎，用黄连阿胶汤者，热退病愈。为何神药牛黄丸，紫雪丹，都是无效？

本案痉厥，是黄连阿胶汤，算是一个症型。对比葛根汤，白虎加人参汤，大承气汤，葛根黄芩黄连汤，接下来还有变成亡阳之机的真武汤，四逆汤等。本段算是症型总结。

19甲亢失眠心悸——李寿山案

陈某，女，46岁，1983年6月15日初诊。患者阳盛之体，近年来由于工作紧张，情志不舒，经常急躁多怒，烦热汗多，心悸怔忡，失眠多梦，头胀目干，耳鸣，手足心热。经某医院检查确诊为“甲状腺功能亢进症”，心肌受累。用西药治疗病情好转，但心悸难平，诊脉弦数而促，颈脉动甚，舌红少津，无苔，舌下络脉紫红粗长怒张。辨证：年近半百，阴精自亏，复因过劳伤气，郁怒伤肝，导致肝肾阴虚，心火偏亢上扰心神而发心悸怔忡诸症。治则：滋阴清热，安神宁心。方以黄连阿胶汤加减。处方：黄连5g，生地黄30g，生白芍20g，丹参15g，女贞子20g，生牡蛎50g，琥珀粉3g（2次冲）。水煎服日1剂，早晚分服。

二诊：6月13日。服药6剂，心悸失眠，烦热汗出好转，药已见效，原方加减治疗约2月，诸症消失。复查心电图及吸碘试验均转正常，随访2年一切良好。

原按：妇人年近半百，阴血自亏，复因过劳伤气，郁怒伤肝而病瘿气，此即《诸病源候论》所说“瘿者，忧患气结所生”之证，由于肝郁化火，气阴更伤，相火妄动，而见心悸、失眠、烦热、汗出、头胀目涩、耳鸣诸症相继而生。本案方用黄连阿胶汤化裁，滋阴清热以平虚火，安神宁心以定心悸。方中生地黄、女贞子、生白芍滋阴清热，以养肝肾之阴；黄连配生牡蛎泻心火而潜纳浮火；丹参伍琥珀养心血而安神定悸。药证相符，切合病机，故获良好疗效。摘自：李寿山，李寿山医学集要。大连：大连出版社1992：316-317.《经方治验内分泌系统疾病》《经方验案评析》

论：桂枝甘草汤，汗为心液，汗多者，火泻神虚，故叉手自冒其心，汗多亡阳，故心下悸。本条心悸怔忡者，也是心液消亡，因于阳亢火旺而伤阴也。手足心热，此是胃热也。失眠者，即烦不得卧也。弦数而为促者，阳盛则脉促，伤阴则脉弦。无苔者，火盛而燥结，心液消亡也。黄连阿胶汤，泻胃火而滋阴也。

20甲亢——权依经医案

李某，男，26岁，秦安县人，工人。1980年3月15日初诊。患者心慌气短，出汗多，双手有细小的颤抖，心率140次/分，伴有烦躁易怒。检查：甲状腺轻度肿大，左侧甲状腺上极可闻及血管杂音，舌尖红，苔薄白，脉细数。

方用本方治疗：黄连12克，黄芩3克，白芍6克，阿胶9克，鸡子黄一枚，生牡蛎24克。水煎四味，去渣入阿胶烊化，稍凉入鸡子黄，搅匀服。三剂。

二诊：患者服上药后，自感心慌气短大为好转，出汗降低。检查：甲状腺血管杂音不清，双手仍有颤抖。心率74次/分；舌尖红，苔薄白，脉沉细。继用上方，五剂。

三诊：患者服上方五剂之后，已不心慌气短，不再出汗，双手颤抖亦减轻。由于患者经济较困难，不能做其他化验检查，西医诊断为甲状腺功能亢进症。嘱其间断服用本方治疗。

体会：该患者烦躁，仍为心肾不交所致。汗为心之液，脉数为心阳亢，阳亢迫阴液外出而汗多，使心阴耗伤，累及肝阴。肝阴不足，不能养筋，故手颤抖。急治之法，宜抑心阳而救心阴，故用本方以清火滋阴而获效。加生牡蛎者，取其较坚散结之力。《权依经医案》

论：出汗多者，胃蒸火升，蒸泄皮毛也。出汗多，伤神则悸，伤心液则燥不得眠。烦躁易怒，是胸膈烦热，不得宣泄也。脉细数者，细为阴伤，数为阳亢。沉细者，阴伤也。

黄连阿胶汤——汗亡心液，伤及手少阴之阴液，燥不得眠。

桂枝甘草汤——汗亡心液，伤及手少阴之阳神，叉手冒心。

21失眠——刘渡舟医案

李某某，男，49岁。患失眠已两年，西医按神经衰弱治疗，曾服多种镇静安眠药物，收效不显，自诉：入夜则心烦神乱，辗转反侧，不能成寐，烦甚时必须立即跑到空旷无人之地大声喊叫，方觉舒畅。询问其病由，素喜深夜工作，疲劳至极时，为提神醒脑起见，常饮浓厚咖啡，习惯成自然，致入夜则精神兴奋不能成寐，昼则头目昏沉，萎靡不振。视其舌光红无苔，舌尖宛如草莓之状红艳，格外醒目，切其脉弦细而数。脉证合参，此乃火旺水亏，心肾不交所致。治法当以下滋肾水，上清心火，令其坎离交济，心肾交通。

黄连12克，黄芩6克，阿胶10克（烊化），白芍12克，鸡子黄2枚。

此方服至3剂，便能安然入睡，心神烦乱不发，续服3剂，不寐之疾从此而愈。[《刘渡舟临证验案精选》1996：40～41]《伤寒论名医验案精选》

论：入夜心烦神乱者，燥土克水，消烁心液也。舌光红无苔者，心液枯竭之象也。脉弦细而数者，数为火旺，细为阴伤。黄连阿胶汤，泻火而除烦，补脾精而滋燥土。

胸膈热壅，不得宣泄，则喜空旷之地大喊，以宣泄心中烦乱。二黄，泻火除烦。胸膈为空旷清虚之地，火逆不降，则清凉之地，变热壅胸膈，不得宣泄，则人烦热不能自制。

22失眠——刘渡舟医案

张某，男，25岁。心烦意乱，尤其以入夜为甚，难以睡眠，常觉居室狭小，憋闷不堪，而欲奔赴室外。舌尖红赤起刺如草莓，脉数。此乃心火燔烧而肾水不能上承，以致心肾不能相交，火盛于上，水亏于下，形成水火失济，阴阳不和之证。

黄连10克黄芩6克阿胶10克白芍12克鸡子黄2枚竹叶6克龙骨12克牡蛎12克，服一剂烦减，二剂寐安。《经方临证指南》《名医经方验案》

23失眠——刘渡舟医案

孙某，男，22岁。患者心烦面赤，头上汗出，夜寐不实。伴头目眩晕，耳鸣，口干欲饮，小便黄，舌质红绛而少苔，脉细数，证属阴虚火旺。

当归10克黄连10克黄柏10克黄芩6克生地12克熟地12克黄芪12克牡蛎18克

三剂后汗止，面赤减，但心烦郁闷更甚，夜难入眠。此因归芪甘温，汗虽止而心火未清，所以难以入眠，乃变泻火固表为清心滋阴之法，用黄连阿胶汤治之。

黄连6克黄芩6克阿胶10克白芍10克鸡子黄2枚

服药三剂，恬然入睡。

解说：黄连阿胶汤是治疗少阴阴虚火旺，心肾不交，水火失济之方。少阴包括了手少阴心与足少阴肾。心主火而位居于上，肾主水而位居于下，在正常的生理情况下，心火要不断下降以温肾水，使肾水不寒；肾水亦需不断上承以济心火，使心火不亢。心肾借助经脉的联系与沟通，使得上下水火交济，以维持人体阴阳的相对平衡状态。如果少阴肾水亏虚，心火无制而上炎，就会导致心肾不交，水火失济的病理状态。这种病理状态所产生的最常见的病证就是“心中烦，不得卧”。心烦不得卧寐是说心烦之证为重而并非一般，其舌脉的特点是：舌质红绛少苔或光绛无苔，甚则舌尖红赤起刺状如杨梅，脉细数或弦数。黄连阿胶汤中芩、连苦寒以泻心火；鸡子黄、阿胶血肉有情之品以滋肾水；芍药与芩、连相配，酸苦涌泄以泻火，与鸡子黄、阿胶相配，酸甘化液以滋阴，与此同时还能敛热安神以和阴阳。因而全方具有滋阴泻火，交通心肾之功。但临床运用时，一定要注意煎服方法：一是阿胶烊化后兑入汤药中；二是鸡子黄不可与药同煎，应当等待去滓稍凉时纳入汤中，搅令相得服之。《经方临证指南》

24失眠——刘渡舟医案

金某，女，25岁头晕面发麻，心烦失眠，脉滑数，舌红如草莓。辨证：心火上炎，引动肝风，阳不能潜之所致，治当泻南补北。

黄连三钱黄芩二钱白芍四钱阿胶三钱（烊化）鸡子黄二枚生龙牡各八钱

服三剂得睡且长，醒后诸症尽释。《伤寒掣要》

论：燥土克水，则心烦不寐。脉滑数者，阳亢热盛也。

47烦燥失眠谵语——冯世纶医案

患者关某，男，45岁。素有神经官能症，每年都发作一两次，持续时日不等。这次发作已近七十天，日甚一日，家人及其本人都很苦恼。诊时证见：神（清）语乱，词不达意，舌质光红，舌面无苔，脉弦细数。问其所苦，不能说明。后由家人代述，方知近日由于家事不顺，病人情绪被扰，痼疾复发。又因治疗不当，病人更加烦躁，所以病情恶化。近几天，饮食降低，睡眠不安，甚至整夜不眠，白天做事则神不守舍，经常不能完成手中的工作。无论在什么地方，都坐不了几分钟。并自觉屋室狭小，欲奔走于外。结合上述症状，先生辨为火邪内扰、心肾不交。

处方予黄连阿胶汤泻火除烦、交通心肾：黄连10g、黄芩15g、白芍20g、阿胶15g、鸡蛋黄3个。冯老师根据仲景原书所载，嘱咐患者把阿胶烊化最后兑人。鸡蛋黄需待药液稍凉后搅匀倒入，目的是，不可使其过熟，以确保疗效。《经方验案评析》

后果：上药只服十剂就基本正常了。两个月后其病再次发作，转用甘草泻心汤而收功。

解析：《伤寒论·少阴病》：“少阴病，得之二三日以上，心中烦，不得卧，黄连阿胶汤主之”。本案与心肾失交，火热内扰有关。黄连阿胶汤，是治疗阴虚火燥、动血伤津的代表方。其中黄连、黄芩同用，所谓“阳有余，以苦除之”，可清心除烦，解火邪引起的心下痞闷；白芍、阿胶、鸡蛋黄可滋阴润燥、凉血解毒，亦即“阴不足，以甘补之”，配合黄连、黄芩有清上滋下、交通心肾的作用。《经方验案评析》

48惊惕失眠——张菊人医案

杨某，女，入夜昏沉，痛不得寐，寐亦不沉，时有惊惕，左关弦，内风欲动。处方：川连五分，杭芍三钱，黄芩一钱半，陈阿胶三钱，大生地六钱，鸡子黄二个（分两次和入）。

服上方夜能安寐，左关仍未平静，右关尚属有力，口热足冷，鼻孔有血。依原方加凉血之品。川连五分，粉丹皮二钱，陈阿胶三钱，黄芩一钱半，白茅根三钱，鸡子黄二个，杭芍三钱，大生地六钱。

原按：此案为心肾不交，心火不下交于肾水，反而上克肺金，故咳嗽痰稠，永夜不寐。出入黄连阿胶汤使其心肾相交，病即痊愈。摘自：张菊人。菊人医话[M].北京：人民卫生出版社，2006：88.《经方治验精神神经类疾病》

60小儿肺炎

两例小儿，最高体温38.3℃。面色苍白及赤白各一，出汗一。皆无口渴，皆咳嗽及有痰。气喘一。皆有烦躁不安及不睡。目上视一。皆口干、唇色赤，均无涕泪。肢凉一。均有食欲。恶心、呕吐、腹胀各一。舌质皆绛，舌无苔及薄白苔各一。肺皆有啰音，均未透视。肝下界于肋下1cm可及，脾触不到。白细胞数值8x10g/L。分类：嗜中性粒细胞47.7%、淋巴细胞36.2%，其中变形淋巴细胞0.25%，单核细胞4.25%。红细胞直径正常及径大各一。根据其症状——心烦不寐，甚至烦躁痉挛，不愿静卧，舌红绛而干，脉虚细而数。本证为真阴既虚，邪气复盛，乃少阴热化，伤阴虚热。根据《伤寒论》第303条：“少阴病，得之二三日以上，心中烦，不得卧，黄连阿胶汤主之。”此2例皆实践黄连阿胶汤而治愈。1例合并有热移大肠，加用葛根芩连汤。（《哈尔滨中医》1965年3期23页）《经方研习》

论：烦躁不安，燥土克水，烁及心液。目上视者，胃火伤阴，目不了了证。脉虚细而数，细为阴伤，数为阳盛。肺炎者，就是火热刑金，肺生热也。黄连阿胶汤，泻火滋阴也。

62肺结核——龙野一雄医案

22岁妇女。在肺结核治疗中，有微热，无任何自觉症状。以为虚劳血热，曾用炙甘草汤。太阳一晒即头昏眼花，只好关闭木板套窗。下唇色赤，因不眠而声音略嘶哑。试以甘草泻心汤加减，同样无效，进而感冒，体温37.6℃。较甘草泻心汤证虚，即虚证之血热，故用黄连阿胶汤，疗效甚佳而体温下降。（龙野一雄氏《汉方临床》2卷2号）《汉方临床实践解说》

63麻疹伤阴——张志民医案

患者男性，四岁。初诊：一九五五年十一月十六日。麻疹第十天。发疹前，先有感冒，发高热，口苦，厌食，胸脘不舒，大便不调，似属柴胡证。西医用青霉素及复方阿司匹林片，汗多而热不退。后染麻疹，用中药透解，汗出甚多。现麻疹已消退而热不净，盘旋于37.2~38℃之间。日间神疲而睡不安。黄昏时分，面热耳赤，啼哭吵闹，不肯穿袜子，频索冷饮而饮不多，忽卧忽起，整夜不宁，大便干结，尿少而赤，尿时叫痛，口干唇红，舌红少苔，脉细数。证属阴伤心火旺，宜育阴清火：黄连5克、黄芩6克、白芍5克、朱茯神6克、柏子仁6克、阿胶5克（另烊、冲服）、鸡子黄1个（搅冲）。服一剂。

二诊：药后当晚安睡不吵，今晨大便畅解，小便转清，面色萎黄，仍安睡未醒。唇不红，不索饮，脉静而缓。心火已退。改用养阴剂调理而愈。

论：本案一看病名，就知道属于典型，麻疹太阳病，阳明伤阴证。

论：麻疹是太阳病，太阳郁其阳明，阳明阳盛，燥土克水，则烦不得卧，整夜不宁。这就是黄连阿胶证的路线图。

88产后麻疹下血——游建熙医案

陈某，女，20岁，家庭妇女。1962年10月2日就诊。自诉：产后40天发生麻疹，在出疹前3天阴道出血，量中等、色绛红，至今未止。麻疹初起略红润，疹序由上及下，渐次分布全身，不均匀。从昨日麻疹收没后，发生“心中烦”，感觉如灼如绞，不能平卧，头晕，喉痛，口苦，左胁痛，小便赤，大便水样，色黄杂有燥矢。面红，……舌质绛、无苔。神志清楚，表情痛苦。有音低微。脉沉小而弦。方用黄连阿胶汤加竹茹、枳壳、栀子。

复诊：连服2剂。心中烦消失，阴道出血已止，喉不痛，咳嗽剧。改用竹枳蒌贝加味。咳平，食欲提升而愈。游建熙：试论黄连阿胶汤症及其治验，福建中医药4：16，1963《伤寒论方医案选编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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